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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枭羽】搞义兄，行不行？

 《搞义弟？腿打断！》后续

  甜文 HE

  “凯亚——”拐过街角，男生利落地摘下头盔，把机车摩托停在一边，朝着不远处路灯下的人招手。

 

  路灯下的蓝发青年闻声看过来，手指指了指左耳，示意他自己在打电话。

 

  男生噤了声，身体歪靠在自己的宝贝机车上，等他打完电话。

 

  “嗯，我知道。嗯，您早点休息。”凯亚站在路灯下，似乎心情不太好，脚尖不住地点弄地上的石子。

 

  过了一会儿，电话那头似乎挂了，凯亚把手机扔进口袋，朝这边走来。

 

男生勾住他的肩膀，把头盔往车把上一挂。“怎么，你爸喊你回家过年啊？”

 

  凯亚点点头，态度略显敷衍。

 

  男生笑道，“两年多了都没见你回过家，上次见你爸过来看你也没觉得有多大矛盾啊？”

 

  凯亚拿开他的手，“不聊了，困了，回去睡觉。”

 

  男生皱了皱眉，“不是吧，夜生活才刚刚开始啊，喂——”

 

  凯亚把他的呼叫抛在脑后，背对他懒散地挥了挥手，往至冬大学男生宿舍走去。

 

  刚刚那通电话是克里普斯打来的，克里普斯表示自己和爱德琳都十分想念他，希望他今年能回蒙德和他们一起过圣诞节。凯亚本想拒绝，奈何父亲的语气太过温柔，他不忍心，所以改口说自己会好好考虑。

 

  当初一时冲动跑来至冬，一转眼都快要三年了，时间拖得越久，他越发觉得没脸回去。

 

  到至冬的第一年，父亲打电话告诉他，迪卢克去远征军了。凯亚对远征军并不是很熟悉，只知道他们是蒙德最精锐的部队，常年待在前线为蒙德的安全稳定保驾护航。这确实是一份荣耀，可也意味着最艰苦的条件和无处不在的危险。

 

  凯亚记得很清楚，迪卢克的梦想是做一名骑士，一名出色的骑士。

 

  迪卢克从小天资过人，高中毕业前就拿到了骑士团的特招名额，如果按照预想的发展，迪卢克以后的人生都会很顺利。可是，就在自己离开不久，他就放弃了骑士团的高层职位转而加入了远征军。

 

  要说和自己一点关系没有，凯亚是不相信的。

 

  克里普斯打电话过来的时候语气一如既往的温柔，甚至比平时更小心翼翼。父亲没有把迪卢克参军的事怪在他头上，可凯亚很清楚，原因就出在自己身上，所以他不敢回去，不敢面对克里普斯。

 

  他从小就是这样，什么事都有克里普斯护着，什么事都有迪卢克担着，他根本用不着为任何事发愁，娇生惯养变成了现在的漂亮废物。

 

  不仅废物，他还好奇心旺盛到不行，好几次都偷偷托人打听自己走后蒙德的情况。虽然没有亲自验证过传闻的真假，但他到底还是觉得羞愧了。那些传闻个个离谱荒诞，但无一例外都是对迪卢克不利的。

 

  凯亚没想过会这样。不，应该说，当初他根本什么也没考虑就做了决定，想要后悔都没有挽回的余地。

 

  十六岁的他年少青涩，被迪卢克赤裸又炙烈的感情吓坏了。直到一脚踏进至冬国，才发现这个世界上奇葩南通没有最奇葩只有更奇葩，义兄义弟的恋爱戏码拿过来当街宣读都无人问津。

 

  凯亚的认知被重新洗牌，见识得多了，就越发痛恨自己当年的无知，更痛恨自己的无知深深伤害了迪卢克。但他这个人就是这样别扭，深思熟虑后做一个决定对他来说难如登天，犹犹豫豫摇摆不定始终没有行动。

 

  直到高中毕业前夕，克里普斯亲自赶过来和他商量高考报志愿的事。作为父亲他自然是希望凯亚能回蒙德上大学，凯亚也觉得这或许是一次顺水推舟的机会，他可以很自然地终结年少的荒诞决定，只要他跟迪卢克道个歉，以迪卢克的善良大度一定会原谅自己。

 

  凯亚填好了志愿，按照约定当晚和爱德琳打了一通电话。

 

  “凯亚少爷，您终于要回来了吗？”爱德琳下午已经听老爷提起过了，说小少爷同意回来读书了。这些年，她眼看着兄弟两个长大成人，又看着他们疏远彼此，每天又是担心又是难过，在心中为他们祈祷无数次，终于盼来了和解的一天。

 

  “嗯。”凯亚笑道，“让你担心了，回去的时候我会带礼物给你的。”

 

  爱德琳被他逗得发笑，身后传来推门声。

 

  “迪卢克少爷？”

 

  凯亚听到电话那端的名字表情一滞，无所知地舔了舔有些干燥的下唇。

 

  “对不起，我不知道您今天回来，需要为您准备什么东西吗？”那边传来爱德琳的声音。

 

  “没事，我只是来取一些换洗的衣物。”那道声音冷峻沉稳，凯亚差点没听出来。

 

  爱德琳看了看手里的电话，“凯亚少爷打来的，您要……”

 

  “不了。”那边拒绝得干脆。“我马上就走了，外面还有人等我。”

 

  爱德琳愣了愣，“哦，好的。”

 

  凯亚不自然地绷紧了唇线，那道声音让他莫名感到羞耻，羞耻到浑身发麻，郁结难舒。后来爱德琳再说什么，他都只是很乖巧地应着，不复之前的灵动活泼。

 

  那天，凯亚失眠了一个晚上。想了很多事，设想了他和迪卢克见面时的无数种可能。埃默·托尔斯说过：沉溺在“如果情况不同又会发生什么”的设想里，绝对是让人精神失常的不二法门。

 

  凯亚觉得确实如此，他应该是疯了，才会想迪卢克想了一个晚上！

 

  第二天天刚刚亮，凯亚顶着黑眼圈才回到宿舍。

 

  “哇，你怎么啦，昨晚熬鹰去了？”早晨起来洗漱的室友被他吓了一跳。

 

  凯亚已经没有精力回复任何人的问题了，一头栽到床上，一觉睡到了后半夜。

 

  拿到录取通知书的那一刻，克里普斯才知道，他叛逆的小儿子那晚翻墙连夜改了志愿。

 

  好在克里普斯向来对凯亚的容忍度极高，这事也就没了下篇。

 

-

  凯亚十八岁生日那天，至冬的朋友热热闹闹地给他办了个趴，一群人闹到了凌晨四五点才结束。

 

  那是凯亚第一次喝酒，被两杯火水灌得不知东南西北。

 

  醒来的时候现场一片混乱，凯亚的外套连带着手机一起不见了。

 

  寻找无果后，凯亚只好重新买了一部手机。

 

  昨天一整天，凯亚都在等那个人的消息。

 

  他不知道，那句生日快乐已经连带着那部手机一起被弄丢了。

 

-

  大概是终于对自己摇摇摆摆的人生态度感到厌烦了，成年后凯亚变了很多，他开始试着婉拒克里普斯和爱德琳无微不至的关照，自己决定自己要做的事。

 

  上大学后，凯亚凭着一向优越的外形收获了不少关注，成绩优异谈吐幽默，身边从来不缺朋友，酒品也越来越好，再也不会像十八岁生日那晚一样那么狼狈。

 

  只是，他发现“迪卢克”这三个字对他来说，越来越像一个禁忌。

 

  迪卢克再没有试图走进他的生活，可以说消失得干干净净，年少时那让人脸红心跳的告白好像只是凯亚的一个遥远的朦胧的梦。

 

  不是噩梦。

 

  是禁忌一样的美梦。

 

-

  酒馆里

 

  凯亚拒绝掉追求者递来的捧花，满脑子想的都是迪卢克。

 

  他摸了摸锁骨上的金属项链，忽然露出一个自嘲的笑。

 

  被爱的时候他不要，把别人的真心糟蹋得一塌糊涂，现在别人如他所愿离开了他的世界，他又日思夜想地怀念被爱的感觉了。

 

  人怎么可以这么犯贱？

 

  他这么没品，也不知道迪卢克当初到底喜欢他什么。

 

  也许，迪卢克就是知道他到底是个什么德性了，所以不再来缠着他，不再来喜欢他，早就放弃了他。

 

  他当初既然选择做了缩头乌龟，就不该再抱有任何幻想了。

 

  可是，好像又不该是这么回事。他想起迪卢克对他的好，又想起那通电话里迪卢克的冷淡，他就觉得自己快疯了。如果他现在跑到迪卢克面前告诉他：义兄，我能接受你喜欢我了，我能接受你吻我了……

 

  你能不能继续喜欢我？

 

  迪卢克会怎么回答？

 

  他会说……凯亚，你别犯贱了？

 

  凯亚眸子亮了亮，站起身结了账。

 

  同行的男生拉住他，“还早呢，别那么早回去。”

 

  凯亚回头冲他笑笑，“不是回宿舍，是我要走了。”

 

  男生不明所以，他鲜少见凯亚这么笑过，心脏突突地跳起来。“去哪？”

 

  “去犯贱。”

未完待续